13.喜不自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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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.喜不自勝
芽兒眼看無望，頹然跌坐下去。
林念只感覺這女主還算有救，便上前為她收尾。
先送走了翠竹、金巧兩人，然後把芽兒安頓去丫鬟房住。這才終於照顧著崔含昭歇了。
芽兒是怎麽也沒想到，往日最好拿捏的人，今日竟硬氣起來。不但不幫她懲治林念，還對林念惟命是從。
她立在鋪前，看著幾個睡相各異的丫鬟，心中恨意滋生。
出發之前，她算好了崔含昭的性子，只要讓她聽話，自然可以吃住都用她的，過上小姐日子。現在一切都變了，而這變化的罪魁禍首就是林念！
芽兒咬牙切齒：“你等著，早晚讓你知道我的厲害！”
這一聲，驚醒了睡夢中的幾個丫頭，她們想數落芽兒幾句，但見她要吃人的臉色，又都靜下去，不敢招惹。
金巧回了大夫人的屋子，屋內不但有大夫人，還有崔雙玉。兩人湊在一處正喝著茶，彩蝶、銀巧伺候在一旁。
見金巧來了，崔雙玉問：“她們鬧騰什麽呢？”
金巧便把見聞都說了一遍，著重說了她幫著林念數落芽兒的過程，對林念責罵芽兒的具體內容沒有多說。
石金嬛很樂意瞧這種樂子，心情不錯地道：“這林念平常不聲不響，沒想到還是個敢動手的。”
“打就打唄，管她們做什麽？”崔雙玉不是很明白。
石金嬛張口欲言，忽又停下，等摒退了丫鬟才繼續說：“管事的說過，這孫家母女在莊子上也是名人，仗著照顧崔含昭的名義，在莊子上照主子那麽過活，吃穿用度也都靠她的月例。這次接崔含昭回來，她們舍不得離了肥肉，這才讓芽兒跟來。崔含昭也是個沒主見的，竟被丫鬟拿捏，往日裏孫家母女與她主不主、仆不仆，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。”
“還有這種事？”崔雙玉本就十分瞧不上崔含昭，聽完更是嫌棄地撇嘴。
石金嬛一嘆：“壞田出不了好瓜，她一個庶出的丫頭，果然什麽事都不成，跟你比起來更是頭發絲都比不了。她的事我本懶得管，但她畢竟要嫁去國公府，要是芽兒這個貪心不足的跟在旁邊，怕是要壞事。這次正好讓林念一鬧，我們也就省心了，往後只剩崔含昭一個根本翻不出什麽浪花。”
石金嬛誇自己女兒還要先拉踩一下別人，聽在崔雙玉耳中十分受用，心花怒放地誇她家娘親：“還得是娘您知人善任，這些人，哪個能翻得出娘的手心呀。”
這麽吹捧一陣，兩人又盤算起日後選哪家高門女婿，之後才各自去睡。
屋子另一頭，翠竹也去回了老太太，作息規律定點睡覺的老太太，此刻凝神細聽，讓翠竹連細節都講清楚，最後又問：“這林念以前怎麽沒聽過？”
翠竹答：“是前段時間大夫人做主給大小姐當的丫鬟，她以前是個燒火的粗使丫頭。都說她是個老實本分的，這一回確實叫人意外。”
翠竹心裏有些提防林念。在她看來，林念這樣許多年挨打受氣都一聲不吭到人，突然就敢搞這種大事，讓人很難不去在意，更別提她親眼見了芽兒被打得無力還手的慘狀。
宅子裏的女人們頂破天也就是吵吵架，哭哭鼻子，誰見過這麽下狠手的人，而且她那麽瘦個人，把壯她兩倍有餘的芽兒都打翻了，比男人還厲害，真叫人害怕。
老太太卻是神秘地笑起來：“日久才能見人心，再瞧一段日子吧。”
接下來的幾天，林念再沒有發過威，或者說她整個人好像變溫柔了，但這變化只對崔含昭。
芽兒恨在心裏，可白天林念讓她去端茶送水，她也不敢忤逆，夜裏做夢又總夢見林念打她，常常驚醒，弄得好幾天睡不好覺。一整個當面唯唯諾諾，背地裏罵破天，夜裏做夢又道歉。
她這樣子，讓林念的名聲在幾天之內直接妖魔化了，都說她背後靠著大小姐，連二小姐都不敢管她，惹她不高興的人，都會被她打到做夢都在道歉。
這一下子，所有人都繞著林念走，不但讓一些想拿捏二小姐的下人不敢搞克扣的小手段，還給了她前所未有的舒坦，她的笑容也就越發溫柔。
這麽過了三天，崔含昭去老太太房裏的時候，林念則躲了個清閑，跑廚房去燒紅薯吃，順便翻翻積分商城。
她已經翻了三天，猶豫來猶豫去，總也想不好用來換點什麽，這難得的一點金手指，換什麽她都舍不得。
997在旁邊說：“你有沒有感覺，現在只要你待在廚房，別的人都不敢來？”
林念不以為意：“這樣不好嗎？”
997不讚同：“人是群居動物，而且古人雲：得道多助，失道寡助，古人又雲和合故能諧……”
林念停下翻積分頁面的手，看著她：“你到底想說什麽？”
997放棄般坐在竈邊：“你們人類霸淩別人的方式之一，不就是孤立某人嗎？我不想你被孤立……”
林念不禁柔和了目光：“這你不用擔心的，如果你仔細去看就會知道，有時候一個人身邊有很多人，那是別人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，等這些人拿不到好處的時候，很自然便會離開他；而一些人身邊沒有多少人，但每一個留在她身邊的，都是真心待他的人。人少，更能讓你看清誰才是真朋友。”
997不是很懂，但林念已經埋頭又繼續翻找起來，不多時她驚訝地喊：“竟然還有這個！我知道了，就是它！”
“什麽這個？好家夥，你又來偷紅薯？”張婆子的聲音從門外來。
林念一慌，連忙用碗裝上紅薯就跑，張婆子追不上她，遠遠在後頭罵：“你跑吧！你吃這幾個紅薯我都有數，全都給你記下來！回頭讓管事從你月錢裏扣！”
遠處有聽見這罵聲的都得嘆一句：論兇和不近人情還得是張婆子。現在崔宅下人裏敢罵林念的，也就只剩下她了。
林念帶著紅薯回屋的時候，崔含昭也剛進屋不久，愁眉苦臉地坐在桌邊。
芽兒正給她倒茶，見林念進屋，像老鼠見了貓，連忙從旁邊溜了出去。
崔含昭見了林念，先是一喜，而後又愁起來：“念姐姐，我可怎麽辦才好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林念沒去管芽兒，只來到崔含昭身邊。
“剛才奶奶和娘叫我過去，說元宵節的第二天，國公夫人要辦家宴，請了許多人家的小姐去，到時候娘會帶我去。”崔含昭愁得不行：“我從沒去過那樣的地方，連在家裏也常出錯，若是給她們丟人可怎麽辦才好。”
這樣的聚會，若無意外肯定會出意外。
崔家雖說有些錢，但也不算什麽大戶。官員圈子裏的人她們不熟，官員的家眷也不熟，更不懂內部的規矩。
這是她們第一次真正接觸那個圈子，連石金嬛自己都做不到的體面登場，更別提自小在莊子上長大的崔含昭，現在一句話就把黑鍋預備上，怕是打算好拉崔含昭墊底了。
若是今天之前遇到此事，林念也要頭疼一陣，但在此事可以說瞌睡遇了枕頭，十分湊巧。
但她也不能說有個系統能買大禮包，於是她找了個借口，道：“別的事情或許為難，但在此事上，我在別人府上有相熟的人，可以教你一些事，若你肯學，必不成問題。”
崔含昭眼睛一亮：“我非常願意學！請……老師收下我這個笨學生！”
經芽兒的事後，崔含昭漸漸學著放開了自己，勇敢去說話。她一直感激林念，感覺她就像自己的師父，所以這一回，她把憋在心裏幾天的念頭說了出來。
林念有些意外地看向崔含昭，她來打工，雖然拿了個低人一等的身份很離譜，但她為了培養女主的自信，一直對她十分恭敬。
畢竟這小女主是她自己從角院領回來的，便就這麽帶著唄。
沒想這丫頭想著拜師，也不枉費她花了僅有的1積分換了份人物關系大禮包。
林念道：“這話要是給老太太知道，恐怕要把我和芽兒擺在一處修理的。”
崔含昭怕她不同意，急得瞬間紅了眼，搜腸刮肚地勸：“我，我到這裏來，只有你對我最好，也願意教我，你與旁人是不同的，若你不肯要我，我…”
她嘴笨不會說，急得又犯了老毛病，瑟瑟縮縮，眼淚汪汪。
林念牽著她的手，柔聲勸：“你的心意我知道了，但若是被人知道終究不好。不如這樣，你依然喊我念姐，我們自己心裏知道這份師徒情，可以嗎？”
崔含昭連連點頭：“恩！都聽你的！”
林念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，把溫度正好的紅薯遞給她。
997在旁邊瘋狂尖叫：“那是我的紅薯！怎麽就給了別人，為什麽不摸我的頭！我才是最關心你的人啊！你變了林念！你的心偏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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芽兒眼看無望，頹然跌坐下去。
林念只感覺這女主還算有救，便上前為她收尾。
先送走了翠竹、金巧兩人，然後把芽兒安頓去丫鬟房住。這才終於照顧著崔含昭歇了。
芽兒是怎麽也沒想到，往日最好拿捏的人，今日竟硬氣起來。不但不幫她懲治林念，還對林念惟命是從。
她立在鋪前，看著幾個睡相各異的丫鬟，心中恨意滋生。
出發之前，她算好了崔含昭的性子，只要讓她聽話，自然可以吃住都用她的，過上小姐日子。現在一切都變了，而這變化的罪魁禍首就是林念！
芽兒咬牙切齒：“你等著，早晚讓你知道我的厲害！”
這一聲，驚醒了睡夢中的幾個丫頭，她們想數落芽兒幾句，但見她要吃人的臉色，又都靜下去，不敢招惹。
金巧回了大夫人的屋子，屋內不但有大夫人，還有崔雙玉。兩人湊在一處正喝著茶，彩蝶、銀巧伺候在一旁。
見金巧來了，崔雙玉問：“她們鬧騰什麽呢？”
金巧便把見聞都說了一遍，著重說了她幫著林念數落芽兒的過程，對林念責罵芽兒的具體內容沒有多說。
石金嬛很樂意瞧這種樂子，心情不錯地道：“這林念平常不聲不響，沒想到還是個敢動手的。”
“打就打唄，管她們做什麽？”崔雙玉不是很明白。
石金嬛張口欲言，忽又停下，等摒退了丫鬟才繼續說：“管事的說過，這孫家母女在莊子上也是名人，仗著照顧崔含昭的名義，在莊子上照主子那麽過活，吃穿用度也都靠她的月例。這次接崔含昭回來，她們舍不得離了肥肉，這才讓芽兒跟來。崔含昭也是個沒主見的，竟被丫鬟拿捏，往日裏孫家母女與她主不主、仆不仆，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。”
“還有這種事？”崔雙玉本就十分瞧不上崔含昭，聽完更是嫌棄地撇嘴。
石金嬛一嘆：“壞田出不了好瓜，她一個庶出的丫頭，果然什麽事都不成，跟你比起來更是頭發絲都比不了。她的事我本懶得管，但她畢竟要嫁去國公府，要是芽兒這個貪心不足的跟在旁邊，怕是要壞事。這次正好讓林念一鬧，我們也就省心了，往後只剩崔含昭一個根本翻不出什麽浪花。”
石金嬛誇自己女兒還要先拉踩一下別人，聽在崔雙玉耳中十分受用，心花怒放地誇她家娘親：“還得是娘您知人善任，這些人，哪個能翻得出娘的手心呀。”
這麽吹捧一陣，兩人又盤算起日後選哪家高門女婿，之後才各自去睡。
屋子另一頭，翠竹也去回了老太太，作息規律定點睡覺的老太太，此刻凝神細聽，讓翠竹連細節都講清楚，最後又問：“這林念以前怎麽沒聽過？”
翠竹答：“是前段時間大夫人做主給大小姐當的丫鬟，她以前是個燒火的粗使丫頭。都說她是個老實本分的，這一回確實叫人意外。”
翠竹心裏有些提防林念。在她看來，林念這樣許多年挨打受氣都一聲不吭到人，突然就敢搞這種大事，讓人很難不去在意，更別提她親眼見了芽兒被打得無力還手的慘狀。
宅子裏的女人們頂破天也就是吵吵架，哭哭鼻子，誰見過這麽下狠手的人，而且她那麽瘦個人，把壯她兩倍有餘的芽兒都打翻了，比男人還厲害，真叫人害怕。
老太太卻是神秘地笑起來：“日久才能見人心，再瞧一段日子吧。”
接下來的幾天，林念再沒有發過威，或者說她整個人好像變溫柔了，但這變化只對崔含昭。
芽兒恨在心裏，可白天林念讓她去端茶送水，她也不敢忤逆，夜裏做夢又總夢見林念打她，常常驚醒，弄得好幾天睡不好覺。一整個當面唯唯諾諾，背地裏罵破天，夜裏做夢又道歉。
她這樣子，讓林念的名聲在幾天之內直接妖魔化了，都說她背後靠著大小姐，連二小姐都不敢管她，惹她不高興的人，都會被她打到做夢都在道歉。
這一下子，所有人都繞著林念走，不但讓一些想拿捏二小姐的下人不敢搞克扣的小手段，還給了她前所未有的舒坦，她的笑容也就越發溫柔。
這麽過了三天，崔含昭去老太太房裏的時候，林念則躲了個清閑，跑廚房去燒紅薯吃，順便翻翻積分商城。
她已經翻了三天，猶豫來猶豫去，總也想不好用來換點什麽，這難得的一點金手指，換什麽她都舍不得。
997在旁邊說：“你有沒有感覺，現在只要你待在廚房，別的人都不敢來？”
林念不以為意：“這樣不好嗎？”
997不讚同：“人是群居動物，而且古人雲：得道多助，失道寡助，古人又雲和合故能諧……”
林念停下翻積分頁面的手，看著她：“你到底想說什麽？”
997放棄般坐在竈邊：“你們人類霸淩別人的方式之一，不就是孤立某人嗎？我不想你被孤立……”
林念不禁柔和了目光：“這你不用擔心的，如果你仔細去看就會知道，有時候一個人身邊有很多人，那是別人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，等這些人拿不到好處的時候，很自然便會離開他；而一些人身邊沒有多少人，但每一個留在她身邊的，都是真心待他的人。人少，更能讓你看清誰才是真朋友。”
997不是很懂，但林念已經埋頭又繼續翻找起來，不多時她驚訝地喊：“竟然還有這個！我知道了，就是它！”
“什麽這個？好家夥，你又來偷紅薯？”張婆子的聲音從門外來。
林念一慌，連忙用碗裝上紅薯就跑，張婆子追不上她，遠遠在後頭罵：“你跑吧！你吃這幾個紅薯我都有數，全都給你記下來！回頭讓管事從你月錢裏扣！”
遠處有聽見這罵聲的都得嘆一句：論兇和不近人情還得是張婆子。現在崔宅下人裏敢罵林念的，也就只剩下她了。
林念帶著紅薯回屋的時候，崔含昭也剛進屋不久，愁眉苦臉地坐在桌邊。
芽兒正給她倒茶，見林念進屋，像老鼠見了貓，連忙從旁邊溜了出去。
崔含昭見了林念，先是一喜，而後又愁起來：“念姐姐，我可怎麽辦才好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林念沒去管芽兒，只來到崔含昭身邊。
“剛才奶奶和娘叫我過去，說元宵節的第二天，國公夫人要辦家宴，請了許多人家的小姐去，到時候娘會帶我去。”崔含昭愁得不行：“我從沒去過那樣的地方，連在家裏也常出錯，若是給她們丟人可怎麽辦才好。”
這樣的聚會，若無意外肯定會出意外。
崔家雖說有些錢，但也不算什麽大戶。官員圈子裏的人她們不熟，官員的家眷也不熟，更不懂內部的規矩。
這是她們第一次真正接觸那個圈子，連石金嬛自己都做不到的體面登場，更別提自小在莊子上長大的崔含昭，現在一句話就把黑鍋預備上，怕是打算好拉崔含昭墊底了。
若是今天之前遇到此事，林念也要頭疼一陣，但在此事可以說瞌睡遇了枕頭，十分湊巧。
但她也不能說有個系統能買大禮包，於是她找了個借口，道：“別的事情或許為難，但在此事上，我在別人府上有相熟的人，可以教你一些事，若你肯學，必不成問題。”
崔含昭眼睛一亮：“我非常願意學！請……老師收下我這個笨學生！”
經芽兒的事後，崔含昭漸漸學著放開了自己，勇敢去說話。她一直感激林念，感覺她就像自己的師父，所以這一回，她把憋在心裏幾天的念頭說了出來。
林念有些意外地看向崔含昭，她來打工，雖然拿了個低人一等的身份很離譜，但她為了培養女主的自信，一直對她十分恭敬。
畢竟這小女主是她自己從角院領回來的，便就這麽帶著唄。
沒想這丫頭想著拜師，也不枉費她花了僅有的1積分換了份人物關系大禮包。
林念道：“這話要是給老太太知道，恐怕要把我和芽兒擺在一處修理的。”
崔含昭怕她不同意，急得瞬間紅了眼，搜腸刮肚地勸：“我，我到這裏來，只有你對我最好，也願意教我，你與旁人是不同的，若你不肯要我，我…”
她嘴笨不會說，急得又犯了老毛病，瑟瑟縮縮，眼淚汪汪。
林念牽著她的手，柔聲勸：“你的心意我知道了，但若是被人知道終究不好。不如這樣，你依然喊我念姐，我們自己心裏知道這份師徒情，可以嗎？”
崔含昭連連點頭：“恩！都聽你的！”
林念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，把溫度正好的紅薯遞給她。
997在旁邊瘋狂尖叫：“那是我的紅薯！怎麽就給了別人，為什麽不摸我的頭！我才是最關心你的人啊！你變了林念！你的心偏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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